最痛的是第七次。那天下着暴雨股票场外配资，我蜷缩在手术台上，听见护士小声说：

“造孽啊，这都第七次了，以后怕是...”

最后一次，主治医师把检查报告摔在桌上：

“顾先生，您太太再流产就会有生命危险！下次怀孕必须生下来！”

那天起，顾熙泽开始对我严防死守。

不仅每次刚用完避孕套，就摇铃吩咐人取走烧毁。

还命人事后把避孕药灌进我嘴里。

“泽哥~”柳思思的娇喘将我拉回现实。

顾熙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：

“生一个像你的孩子，一定很可爱。”

这句话像把钝刀，生生剖开我的心。

九年屈辱，八次剜心之痛，

原来不是他不要孩子，只是不要我的孩子。

我笑得眼泪滚落。

我拼上性命都求不来的东西，柳思思不过一夜就能得到。

我视若珍宝的婚姻，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。

好在，这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
转身时，我撞倒了玄关的花瓶。

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卧室里的人。

“与荷？”

顾熙泽衣衫不整地冲出来，在看到我跪坐在洇血的碎瓷片上时脸色骤变。

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
顾熙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。

“是你们姜家下的药太猛，我才让思思帮忙的。”

“避孕套做手脚，买套又这么慢。”

他越说越理直气壮，“所以这事只能怪你自己！”

我懒得争辩，撑着茶几想站起来，却因失血踉跄了一下。

顾熙泽下意识伸手，却被柳思思拽住胳膊。

“泽哥！”她突然惊叫，“我的项链不见了！刚刚客厅没有人，只有与荷姐在……”

地毯上，静静躺着一条断裂的海豚项链。

还没等我看清，一记耳光就将我掀翻在地。

顾熙泽咆哮道：

“你竟敢弄坏这条项链？当年要不是思思救我，我早就溺死在海边了！”

我浑身被碎瓷片割得鲜血淋漓，麻木地开口道歉，伸出手去捡项链。

“我修。”

顾熙泽眉头一皱，似乎没料到我这么顺从。

下一秒，柳思思慌张地抢回项链，捂着肚子痛呼一声：

“不用你修！泽哥，我肚子好疼，不这么快就怀上了吧？”

顾熙泽脸色骤变，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往外冲。

临出门前，顾熙泽冷声吩咐管家，把我也带上。

管家一愣：

“先生，夫人身上都是伤，要不先包扎……”

顾熙泽冷笑着摇头，“她爱演戏博同情，就让她演个够。”

说完就粗暴地将我拖上车。

鲜血染红了座椅。

柳思思靠在他怀里，得意地瞥了我一眼。

医院走廊里，人们看见满身是血的我，纷纷皱眉后退。

“这不是顾太太吗？流产八次那个。”

“天啊，她身上都是血，会不会有传染病？”

“听说她为了怀上顾总的孩子不择手段！”

失血休克前一秒，我恍惚间想起十年前。

姜氏第一次面临破产，顾熙泽还不是高高在上的顾总。

他为了帮我筹钱，偷偷去黑市卖血，甚至冒险进地下赌场赌命。

他抱着高烧不退的我，声音哽咽地向我许下誓言。

可后来，柳思思回国了。

顾熙泽突然像变了个人，看我的眼神充满厌恶：

“姜与荷，你竟然用这么恶心的手段骗我？”

我至今都不知道，他口中的“手段”究竟是什么。

再醒来时，顾熙泽拿起一勺粥递到我唇边。

我接过碗，疏离道：“我自己来。”

顾熙泽的手僵在半空，眉头紧皱，还以为我在闹脾气。

殊不知，我低头查看一条条的未读信息。

瞄到一个男性头像，顾熙泽烦躁地问：

“谁的消息，这么重要？”

他过去不曾关心过我的社交圈。

毕竟婚后，我的异性朋友都被我主动疏远了。

顾熙泽的脸色阴沉，攥紧我的手腕：

“姜与荷，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！你如果足够乖，我也不是不可以赏你一个孩子。”

从前，听到他愿意与我孕育生命，我会欣喜若狂。

可眼下，我不发一言，只指了指他振动的手机。

男人莫名觉得胸口发闷。

可低头看见柳思思的信息，他的眉眼瞬间染上笑意。

合上手机后，顾熙泽转身命令道：

“姜与荷，立刻办理出院手续。思思怀孕了，你备孕经验多，回去把婴儿房提前准备好。”

护士惊叫，“顾先生！”

“怎么，有问题？”

他皱眉，“我太太流产过八次，她很清楚孕妇需要什么。”

护士不可思议地说：“不是这个！是您太太血压极低，现在出院随时会晕倒休克！”

“好啊，今天出院。”我轻声应道。

顾熙泽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顺从，愣住了。

失血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，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。

真是可笑。

过去九年，我为他哭过、求过、卑微到尘埃里，

换来的永远是他的厌恶和嘲讽。

如今我终于学会收起所有情绪，他反倒不习惯了。

他脸色变了变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没有开口。

走到门口时，他突然又叫住我：“等等，你身上那些伤……”

我没有抬头。

“别让思思看见，”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，“她现在怀孕了，受不得刺激。”

我敷衍着嗯了一声。

三天后，顾凛渊就会回来。

而顾熙泽并不知道，他亲手推开的不只是一个爱了他九年的女人，

更是顾氏集团最大的股权继承人。

柳思思的“孕期反应”来得又快又猛。

我刚办理完出院手续，她就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干呕。

顾熙泽急得团团转，完全忘记了我还是个需要换药的病人。

“与荷姐，”

柳思思虚弱地靠在顾熙泽怀里，眼睛却闪着算计的光，

“我听说孕妇喝燕窝对胎儿好，你能帮我炖一碗吗？”

我还没说话，就被上赶着讨好新女主人的佣人推进了厨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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